展喵储备粮

【瞳耀】你这是碰瓷（7-9）

瞳耀abo，有原创角色，有生子，私设如山，慎避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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消毒水的沉闷味道灌满鼻腔，他不愿睁眼，好像这样就能逃避往昔梦魇。雪松的气息氤氲身侧，带来怅然若失的迷茫，分不清是现实还是逼真妄想，每每重现的旧景总让他张皇，不如就此深眠——

可白羽瞳毫不留情地把他拽出来了。白羽瞳一眼看穿了他的装睡，握着他的手依旧耐心揉着手背上的针口淤青，语调悠悠全然不是他预料的咄咄。

“你醒啦，那你先躺着，我回去给云奕做个饭再来陪你。”

展耀猛地睁开眼睛，一看这天色就想翻身爬起来，被白羽瞳眼疾手快轻摁住肩膀按回床铺。“乖点，不然我就实话告诉云奕了。”白羽瞳俯身在他耳畔轻语，压低的声线格外喑哑。

“你怎么跟云奕说的？”展耀放弃了挣扎，望着白羽瞳道。

“我说你要去见一个魔法师，不能带小朋友否则会被抓去变成兔子。”白羽瞳一本正经道。

“……”展耀眼睛眨了又眨，难以置信道，“还有比这更假的借口吗？”

白羽瞳神秘一笑，“小朋友可深信不疑，毕竟家里正有人给他现身说法讲故事呢。”

展耀稍稍松了口气：“你把白驰叫上了啊…等等那干嘛还要你回去做饭？”

“你舍不得我走啊？”白羽瞳笑了。“我不提云奕你肯理我么。”

“你的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，这是要往病态发展的。”

“那展博士帮我治病呗，不是有聊天疗法吗，来来我们聊一聊这些年好了。”

展耀瞥他一眼，这人面色轻松得有些不寻常。凭着他对白羽瞳的了解，十有八九是在生气。

他叹了口气，在白羽瞳的协助下坐起身，倚在床头缓缓开口：“那我也给你讲故事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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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年前，所有人都以为，白羽瞳活不成了。

那是一起堪称惨烈的事故，穷凶极恶的绑匪劫持了幼儿园的小朋友，身上绑满了炸药，只要一步踏错，整个幼儿园的孩子都要跟他陪葬。

整个过程展耀轻描淡写地带过了，只说，你救下了所有的孩子。

但是白羽瞳伤得太重了，在ICU里躺着的时候病危通知书接连下了好几张，白允文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医生们都说希望渺茫，包局已经叹息着翻开了殉职烈士的资料。

期间展耀一眼都没能看到白羽瞳。展耀醒来时还没有脱离氧气罩，他的伤要比白羽瞳的轻，但子弹穿过胸口，肺部受损兼并感染，让他也走了一趟鬼门关。

原本他是被瞒住的。直到赵爵来到了他的病房。

赵爵静静地坐了很久，他不说话，展耀也不说话，僵持的空气里对峙着决绝。

许久之后赵爵终于开口，他说：“如果白羽瞳死了，你还能活吗？”

展耀没有回答。他努力侧首望向那人，试图分辨话中含义。胸口疼痛愈烈，他有些喘不过气，氧气罩仿佛只是个摆设，他想挣脱开这阻碍去问话，可他没有动手的力气。

然而赵爵又替他回答了，自顾自地说着。“你不能，白羽瞳死了，展耀也死了。”

展耀闭了闭眼试图歇口气，却感觉到赵爵的忽然靠近。那人覆手按在氧气罩上，蒙住氤氲的薄雾，缓缓地说：“可是我不允许。”

他不需要展耀的回答，不理会展耀的挣扎，不顾及展耀的感受，他的手慢慢下移，最后抚上展耀的腹部，露出了一丝堪称温柔的笑来。

令展耀感觉浑身冰凉的温柔。赵爵说：“我不准你死，所以，哪怕没了他，我也要给你一个活下去的意义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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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给了你云奕？”白羽瞳挑了挑眉，“原来赵爵还兼职送子观音吗。”

“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，反正最后试管婴儿埋进了我的身体，生下来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。”展耀想到云奕时目光都柔和几分，“他很像你，越长大越像。”

白羽瞳看了他一会儿，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？虽然他们都不抱希望，可我最终活下来了，痊愈得不可思议，如果不是失去了那一年的记忆，我的生命里仿佛没有发生过这件事。”白羽瞳依然握着他的手，“我只知道我醒来之后，你已经走了，又一次一声不吭离我而去，我找遍所有途径都联系不上你，我觉得你在躲我，却连个理由都不给我。”

展耀沉默了一会，无言应对他的话语。

白羽瞳继续道：“你明明可以告诉我，然后我们一起抚养云奕，本该完整的属于云奕的家庭，你为什么要躲我呢。”

为什么不告诉他呢？为什么不敢告诉他呢？为什么要躲到大洋彼端，离他远远的，在电子邮件里了解他的生活，在旁人口中攫取温度，在孩子身上凝望他的影子。

在所爱之人面前是最卑微也最自负的。云奕是他偷来的小天使，蕴藏了所有无法出口的感情，经历过险些失去白羽瞳后，展耀再也不愿承受任何一丝失去的风险。

某种意义上的PTSD，医者不自医，他索性放纵自我，只一心一意照顾云奕，假装把自己从名为白羽瞳的枷锁中解脱出来。

展耀想着想着就轻笑起来，是白羽瞳熟悉的嘲讽意味。“你看，我多自私啊，哪怕不顾你的意愿，也要为自己留下个念想。而现在，我还想用云奕来绑住你。”

白羽瞳静默了片刻，执起他的手，逐个亲吻指尖，唇瓣摩挲微启：“你确实不顾我的意愿。你向来不赞成你父亲的做法，将他所认为的好强加于你，可你为什么又要这样对我呢？”

展耀蓦然噤声，目光几不可闻地微颤。

白羽瞳倾身过来抱住他，搂紧在怀里。“你明知道你我都离不开彼此，却还要这样折磨我们。你明知道我只会为云奕感到惊喜而非抗拒，却仍然固执地瞒住我。你在害怕什么？你怕我夺走云奕，将你最后的生存意义也要剥夺？这种事情哪怕是噩梦也做不出来，你为什么唯独在这种事情上犯傻，钻牛角尖里出不来。”

展耀的叹息落在他肩侧。“恰恰相反。我不是怕云奕被你夺走，只是，我终归要为云奕变得强大。若想要保护什么，就必须要强大起来。我清楚我自己曾经做不到的事情，所以必须要让自己更加地撼不可摧，才能真正地保护好云奕。”

“那你难道怕我伤害云奕不成。”白羽瞳闷声。

这回展耀的声音更低了，还带着些许犹豫。“……我必须要离你远点，才能足够坚定。”

白羽瞳心里一动。他松开些手臂，果然看到怀里人耳尖染上了绯红。他努力忍住笑意，“你是在抱怨我把你宠坏了吗？”

展耀扭过头不理他。

“那你离开我，就不会想我吗？”白羽瞳得寸进尺。

展耀冷哼一声，推开他重新躺下去用被子蒙住脑袋。

“喂，不准再装睡！”白羽瞳扯他的被子，生怕把他闷坏了。

展耀岿然不动，翻身背对他，悄悄地咬紧下唇。

怎么可能不想呢。我以为我离开你也可以活的很好，以为我的生活并不是缺你不可，直到在真正离开之后才发现，看不到你只会让我的思念疯狂生长，让我的深爱酿成陈年醇酒，饮一口满溢苦涩，从眼眶到心头的灼辣。

可是那些，现在，都不应该让白羽瞳知道了。

他下定决心的时候，白羽瞳已经凑近了过来，隔着被子咬他的耳尖。

“那么现在，我们该算一算另一笔账了。”白羽瞳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，“你的病是怎么回事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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